2011年5月10日 星期二

血清馬


今早路過馬場,
看到那隻跛腳的馬兒,蓋著帆布,已經躺了一個晚上,再也起不來了。
我只敢遠遠的看著,工作人員想要把牠吊上貨車,牠奮力掙扎的身影,我的眼淚就忍不住掉出來。
趕緊離開,不忍心看他最後身影。

牠是血清馬,專門被拿來製造蛇毒血清的馬兒。
之前在服役時,只能待在狹窄的馬廄裡供注射,等到一定年限而退役。
南台灣佔地廣大,因此就申請了四隻馬兒來這邊安養天年。

剛來到這裡的馬兒,看到如此廣大的草原,都興奮的背躺在地上磨蹭,踢腳,然後四處在馬場裡奔馳,牠們的快樂就可由此看出。
剛來的牠們,肚子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針孔,鬃毛雜亂。經過馬教練細心呵護與訓練,牠們漸漸在這邊恢復了光彩,悠閒的在館內西吃吃東吃吃,幫忙處理掉牛家族吃不完的草。

有些馬兒長胖了,可是卻有一隻越來越瘦,舉步艱難。
經過獸醫診斷,牠後腳幾無知覺。所以走不遠,很容易喘,也日漸消瘦都看到骨頭了...

也正因為牠難以行動,常躲在樹蔭下乘涼,因此我常會遇見牠,摸摸牠,跟牠說說話。
眼睛好大,睫毛好長的牠,一靠近,牠的頭會偎過來。摸牠的臉頰,會順著撫摸的手輕輕的擺動牠的頭。

如今,倒下來,應該很難再站起來了。
很希望...牠有在這邊享受到快樂。

2011年5月3日 星期二

記兩年_鼻咽癌

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卻沒睡意。
腦袋塞滿了各種雜亂的思緒,想到了即將到來的母親節,也倏然聯想到,clock,也即將要滿兩年了。

其實97年,身體已經發出警告的徵兆,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,連自己都不可能相信自己會有惡性腫瘤。
沒有過敏鼻炎的他,也都誤以為總是感冒的鼻塞一整年,怎麼醫也醫不好,甚至還發燒到大醫院去掛急診,診斷卻怎麼也是被認為是感冒症狀來處理,就這麼又拖過一年。也開始了耳鳴....
從台南正覺寺附近搬到了湖美,遇到了湖美耳鼻喉診所的黃醫生,仔細的看診過程發現腫瘤,進而轉診至奇美然後再轉至成大,一連串檢查,民98年的母親節,切片檢查結果出來。確診為鼻咽癌三期。

當時的我們,還只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。
週遭親友的反對聲浪撲天蓋地而來,連C都希望我能去尋找更好的另外一半。
我媽咪總說我這人天生很反骨又任性。即使背地我哭得半死,在所有人面前還是笑著說,要堅持陪在他身邊一起走過抗癌路。

要不要做西醫療程,是否要尋求中醫的療法,親友的關心與輿論日復一日殷殷切切,最後我還是尊重C,選擇放化療,再佐以中醫調理身體。

抗癌路很艱辛,為了避免牙齒蛀牙而引發放射線治療之併發症,他第一步就是一次拔掉六顆牙。
我永遠記得那一天的下午,他拔完牙麻醉退完暈眩到無法獨自一人回家,護士打電話來說需要有人前去接他。
我在遙遠的恆春工作,我焦急打遍所有在台南朋友的電話,只為找一人能去接他安全回家。
他當時的臉腫得跟豬頭一樣,也只能喝流質的食物。
好不容易消腫傷口癒合可以正常吃東西了,就開始放射線治療與化療。

放射線治療是要每天固定去醫院照射頭頸部,也因此他的頭髮下半部開始掉光,臉變黑,嘴巴破洞等等所有副作用都出現了,此時的他,無法獨自一人照顧自己,我又因工作無法陪伴他,只好央求他搬回我老家,請我爸媽照顧他。

化療,得住院。我陪他進入成大辦理住院手續,看著手上扎滿針孔的手臂,我不敢碰觸。
因副作用的嘔吐與嘴巴破洞的他,他很努力灌進每一口食物每一罐亞培,只為了不讓我擔心,只為了不要插鼻胃管。

原本圓潤的臉頰,已經被折磨到凹陷,肋骨都可以摸到,腰可以輕易用手環繞。每擁抱一次,就是心疼。

半年,治療完成。癌細胞受到控制當中。
經過這一次戰役,確定了,我想與他牽手一輩子,而親友關切阻礙很大。
我依然故我,戰戰兢兢過了一年的追蹤期,大檢查,everything is OK。
疼愛我的爸媽點頭了,於是風風雨雨的我們,也經過颱風的阻擾,921完成了登記。
1204在眾人的祝福中完成了終身大事。
上禮拜六,還為了狗的教養大吵了一架,吵架是正常,但言語的傷害,是你我的懊惱與傷心。

就告訴你那麼一句話,只要你健康,我才是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