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8月2日 星期四

外公,一路好走。

我的外公,是個意志堅強的人。
他的事蹟,都是媽媽在說的,
白手起家,漁塭養殖,嚴厲教子,樂善好施,捐贈建廟。
媽媽當小孩子的時候,
都不敢接近,因為太兇拉。

不過最讓媽媽驕傲的,
就是外公老年時,
醫生跟他說一句話,別再抽煙了,會死的。
他為了健康,隔天就從此戒了煙,一直到離開未曾碰過。

可在我的印象中,
他是個靜靜坐在藤椅上,
聽一群兒孫嘰嘰喳喳的長者。
他有重聽,因此跟他講話時,
都要大聲在他耳邊喊著:阿公!
他才會抬起頭問:啥會阿?

而外婆是個很會叨叨唸大聲講話的剛烈女子,
可是又很疼孫子,
小時候不懂事,跟媽媽吵著只要吃牛頭牌沙茶醬,
外婆聽到了就騎著腳踏車立刻去買了大罐的回來給我吃。

我們家人講話似乎都很大聲,只要過年過節大家團聚在一起時,
外婆,舅舅,眾家阿姨們,聊起天來總是像是在吵架,
大家總是用喊著表達自己的心聲,
不明究理的人,還以為在吵架。

每次要離開外婆家時,奶奶也總是一直念著,手裡忙著將大包小包食物往我們手上塞。
外婆喜歡到處旅遊,
印象很深刻的,還收到外婆去旅遊寄過來一件紫金的刺繡棉襖,
顏色可相當的鮮豔漂亮。

可是就在一次選舉時,外婆幫別人助選沒上,氣極了而中風,
從此倒下,再也無法起身,在三年前逝世。
那一天,我心裡一直撲通撲通跳,最後只看見他靜靜躺在冰櫃中。
媽媽帶我摸了外婆削瘦的面頰,我眼淚不由自主狂掉落.....

之後要離開外婆家時,變成外公,每次總會拎著幾片烏魚子,
要我們帶回家,從不間斷...

他選在觀世音菩薩的生日當天,無病痛的離開人世,
享年94歲。
他的面容,好安祥,彷彿只是睡著了。
昨天,本想去看看住在加護病房的他。
沒想到,沒趕上,只來得及替他上一柱香。
大家情緒都很平靜,
這似乎早有徵兆,外公的兒女們都在禮拜日齊聚一堂,
趕回來看他,他念著早點幫他埋一埋,
他已經沒體力了,
前天,倒下,昨天,辭世。
一切都這麼的迅速。

摺著金元寶,眼淚在眼裡轉阿轉,
卻不敢掉落,
願他,一路好走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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